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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驚濤駭浪(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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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驚濤駭浪(補)

??一盞茶的時間,死了一個文官之後,血都還沒凝固,又再次殺了一位武將。

在加上外面一條長街的死屍,原本還蠢蠢欲動的官員瞬間老實了。

可 呈傾到底是不甘心,沈寂之後率先打破平靜,義正言辭的喝問道,“以墨,段將軍在軍中立下赫赫戰功,且對忘川對王爺都是忠心耿耿,你不問青紅皂白的就要置他 於死地,豈不是寒了忘川數萬將士的心。”言外之意是指責呈以墨先咄咄逼人要處死段親授,段親授走投無路才冒死行兇。

呈傾這話有霍亂人心之意。武將們也不負他望,確實亂了心。

是啊,就連段將軍這樣忠心耿耿的人都說殺就殺,那他們這些沒有戰功傍身的將士豈不是更會落得身首異處的下場!?

沈寂的武將們紛紛躁動起來,“是啊,段將軍為咱們忘川立下不少功勞,就說幾年前與蜀國的大戰,要不是段將軍英勇,潛入敵營燒毀敵人糧草,我等哪還有命站在這大殿上……”

“可不是,當年段將軍還被敵軍首領一箭射穿了琵琶骨……”

“還有虎峽谷那一戰,段將軍獨闖敵營,中了三刀六劍,在病床上足足躺了兩個月才撿回一條命……”

武將一鬧,文官也跟著起哄,有人為錢墻餘抱不平,“錢大人雖然有罪,可也要開堂問審後才能定罪行刑……”

聽到眾人的低語,呈以鵠斂下眼眸,心思也是十分活絡。即便是沒有呈以墨橫插一腳,他也會敗到呈傾手裏。不是他膽小怕事,而是有自知之明。呈傾得了虎符,能號令曹慶等邊關大將。他即便是拉攏了朱華,有戍衛營的五萬巡城衛在手,可也抵不過鎮守邊關的十萬大將。

而他聽說雷霆王手裏握有一支精銳鐵騎,如今雷霆王死了,那他的鐵騎應該是落在了呈以墨手裏。不然,以呈以墨一介女子之身,如果沒有強勁的後盾,不可能現身爭奪王位。

左 右思量一番,呈以鵠決定支持呈以墨。一來:呈以墨手中握有十萬鐵騎,在加上她身邊這些武功高強的手下,忘川無人是其對手。二來:女子為政,眾位官員總有不 服。如果他從中調解,不僅能得她信任,還能收買眾官員的人心。再又,她一介女子處理政事肯定一竅不通、束手無策,到那時她勢必會仰仗他,而那一刻他以輔佐 之名,再仔細謀劃,定能‘挾天子以令諸侯’!

打定主意,呈以鵠率先開口解圍道,“錢墻餘官商勾結謀財害命,欺男霸女無惡不作。公主殿下判他鍘刀之刑,已是仁慈開恩。而公主殿下為何將段親授賜死,以以鵠之見,定是段將軍違背了軍紀法規。”

說完,朝著呈以墨躬身施禮,“公主殿下,不知以鵠說得可對?”

呈以墨睨了他一眼,眼中光芒意味不明。

對上那道深邃冷冽的視線,呈以鵠突然一陣驚悸,那眼神犀利得好似能看穿他的心思。不自在的垂下眼眸,避開她審視的目光。

以 墨冷笑,旋即轉目掃視眾人,輕聲哼道:“我呈以墨處事果斷決絕,且賞罰分明。有功者賞,有過者罰。過大者,皆斬!乾閩十六年七月,玉門關外的虎峽谷一戰, 段親授因醉酒誤事,導致玉門城被敵軍攻占,又因敵軍來勢兇猛,此後範奕城、湖魔城接連被敵軍拿下,此役,我軍損失三座城池,折八萬將士,城中百姓死傷無 數……第二日段親授酒醒,知此事如果暴露就是滿門抄斬的大罪,於是便謊稱欲獨闖敵營被敵人發現,然後自己動手在身落下三刀六劍……”

“爾等認為,此人不該誅?”嚴厲的聲音蘊涵濃烈殺氣。銳利的目光從眾位大臣的面上一一掃過。被掃視的官員們紛紛心虛的移開視線。那些先前叫囂得兇猛的武將們更是羞愧的垂下頭。

此事雖然沒有證據,可他們都清楚,段親授嗜酒如命,曾有幾次因酒耽誤軍情,皆因事態不嚴,只罰了幾十棒軍棍就不了了之。所以,此事十有八九都是真的!

此乃滿門抄斬的大罪,如今只賜死段親授一人,算起來還是公主殿下仁慈開恩了。

“公主殿下公正廉明賞罰分明,我等心服口服!”從踏入主事殿就一直未出聲的龔領此刻突然朗聲讚頌。秦雀也是聰明,緊跟著跪地附和,“我等心服口服!”

見兩位布政使大人恭敬的跪地表示臣服,其他官員面面相覷:這是表示支持一個女人為王的節奏麽!

其他官員們有些猶豫,這以跪,可就改不了了。女人為王,忘川還有前途嗎?

“公主殿下智勇雙全,武功絕世無雙,末將心服口服!”濟龔領秦雀之後,曹慶單膝跪地表示支持。

曹慶這一跪,驚了無數雙眼睛。呈傾更是怒目相向,“曹慶,你、”竟然敢臨陣倒戈!

“公主殿下雄韜偉略神勇威武,臣等心服口服。”

“臣等心服口服……”

文武百官洋洋灑灑的跪了滿殿。就連龔領曹慶等大人物都跪了,他們這些小人物如果再猶豫,只怕會招來殺身之禍。所以,為了保住這條賤命,還是趕緊臣服到她的石榴裙下的好。

苦逼的文官們面上心悅臣服,內心卻是在滴血:嗚嗚~小女子為王,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祖宗的百年基業,恐怕就要葬送到她手裏了。

嗚嗚嗚~內流滿面的大人們森森覺得前途無亮啊!

在呈傾鐵青的面容下,龔領又開了尊口,“臣等請求公主殿下接任忘川雷霆王一職,相信忘川在公主殿下的管理下定能風調雨順名震四海。”

“請公主殿下接任雷霆王一職。”百官齊聲‘請求’。

“好。既然眾位大人如此懇求,如果以墨再推脫那就不識好歹了。”咳咳咳,這輩子,呈以墨就只‘謙虛’這麽一回。可再‘謙虛’,也不難聽出她語氣中的興奮和得意。

這會兒連武將們也開始淚流滿面了,嗚嗚,虛偽的女人。

張月鹿最會察言觀色,早早就將王印端在手中,見百官‘懇求’,見主子‘為難’的點頭,立即雙手將王印奉上!

眼見呈以墨就要接過王印,呈傾激怒之下大喝,“慢著!”

以墨收回手,漫不經心的冷睨呈傾一眼,“呈二老爺有何賜教?”聲音冷硬如鐵,落在胸口猶如重錘。

看吧,生氣了,連‘二爺爺’這個表面稱呼都不叫了。

呸!倚老賣老的老東西,半只腳都踏進棺材了,還有心思爭王位,只怕你有命爭沒命享!

“老夫不服。”呈傾赤紅著雙目,怒瞪著這群貪生怕死的官員們,“牝雞司晨,惟家之索!你們也不怕成為那亡國之臣!哼,老夫絕不通一個女人成為忘川之王。來人,將這女人給老夫扔出主事殿!”

“呈二老爺,小的勸你還是省點力氣。”張月鹿把玩著手裏的軟鞭,眼裏閃爍著兇光。

“你一個賤卒也配跟老夫如此說話!”呈傾氣瘋了,指著張月鹿,命令手下,“去,將他給老夫剁成肉醬。”呈家的血脈他下不得狠手,你一個賤奴,老夫可不心軟。

呈傾如此肆無忌憚,仰仗的自然是他那五千私兵。曹慶雖然倒戈,失去一大助力,可他那五千私兵也不是吃素的。

“既然呈二老爺想要看肉醬,何需現在剁?來,呈二老爺,讓小的的帶您出去看看現成的肉醬。”說罷,火龍鞭激射而出,靈活的纏上呈傾的腰,呼啦一卷,就將呈二老爺給摔出了大殿。

隨後,殿外傳出一道刺耳的慘叫——

白骨森森,屍骸遍野,殘肢斷臂,血流成河……長長一條血街。

呈傾都快給嚇瘋了。他的五千私兵,竟是一個不留!

恐懼與絕望交織成一張大網,將他牢牢捆住,一輩子永不脫身。最終,白眼一翻,暈了。

沒了呈傾的阻撓,在呈以鵠‘別有用心’的擁護下,呈以墨順利登基為王!

“臣等參見雷霆王爺,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臣等參見雷霆王爺,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臣等參見雷霆王爺,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

宏亮的參拜聲震得主事殿一顫,旋即抖落了滿地的灰塵。

震耳欲聾的聲音盤旋著直上九天雲霄,寒風一卷,飄向承天的八郡九州。此消息,猶如寒冬席卷大地。眾人感嘆:這是要變天的節奏啊——

——不可忽視的分割線——

封王的折子快馬加鞭送往京城,讓因三皇子離京而暫時平靜的京城瞬間激起千層浪!

“報——”

深夜,八百裏加急的折子被人送往皇上寢宮乾龍殿。

守夜的蘇牧見人來,忙迎身上去,看了眼寢殿,低聲問道:“何事?”

守門的小太監戰戰兢兢回道,“蘇公公,忘川八百裏加急遞來的折子。”說著將折子遞到他眼前。

蘇牧接過折子,猶豫片刻,最近國事繁忙,加上皇上這幾天睡眠不好,知道深夜子時才好不容易睡下,這會兒才睡了不到半個時辰……

“蘇牧。”還不待蘇牧作出決定,宮殿內就穿出了乾閩帝的聲音。

蘇牧一驚,快步進殿,跪地請罪,“驚擾了萬歲爺,奴才罪該萬死!”

乾閩帝起身,眉峰緊蹙,眉宇間凝成‘川’行,伸手揉揉脹痛的腦袋,擺手道,“不怪你,起來吧。是朕這幾日睡得不安穩。”

可不是,乾閩帝這幾日睡得激起不安,一點風吹草動就能驚醒。睡不好,整日都沒精神,乾閩帝自己披上外衣,撩開明黃是紗幔,神色懨懨的走出來,“蘇牧,明晚去太醫院拿些安然香點上。”

“奴才遵旨。”蘇牧連忙起身,擡手虛扶著他,順便將折子遞上,“萬歲爺,這是從忘川傳來的折子。”

乾閩帝一怔,放下手接過折子,走到外殿的龍案後坐下。

蘇牧見此,點了盞宮燈置於案上,暗淡的光線頓時明亮。覆又招來殿外伺候的宮女,沏了杯濃茶。乾閩帝翻開折子,起初看時,臉色越來越陰沈,眉頭也是高高蹙起,可看到最後竟哄然大笑起來!

“哈哈哈……真是奇聞!奇聞啊!”

蘇牧見萬歲爺的臉色一掃先前的陰霾,也跟著輕笑,小心翼翼的詢問,“萬歲爺,什麽事讓您如此高興啊?自從上次六公主被浚河小郡王畫了大花臉逗得您展開笑顏,這麽久了,奴才可是從未見您如此高興過。”

蘇牧在乾閩帝身邊伺候了幾十年,雖不能說完全摸清乾閩帝的脾氣,可也看清五六分。但凡為帝者,皆是高處不勝寒,時間久了,總希望有個人來分享他的喜怒哀樂。而乾閩帝心思詭譎,喜怒無常,他不喜歡別人分享他的哀怒,可卻是極其喜歡別人分享他的喜樂。

乾閩帝將折子往桌上一放,興致勃勃道:“呵呵,忘川那幫老狐貍,竟被一個女娃壓得擡不起頭!”

蘇牧心口一震,似乎有些明白但又難以置信,“萬歲爺這意思是?”

“還能有什麽意思。”乾閩帝哼哼兩聲,眉宇間的神色看起來似有些不愉,可又像是趣味盎然的興愉,“那女娃人不大,心卻大得很。竟然窺覬起忘川來了……”

在乾閩帝說話間,蘇牧偷偷覷了那折子一眼,當看見‘呈氏以墨’‘雷霆王’的字眼時,驚得怔在當場,滿眼的不可思議!

女子為王,這這、這也太悚然驚聞了!

“萬歲爺,這……”蘇牧本想說話,可在下一刻立即住了嘴,有些話朝臣能說,宮妃能說,太子殿下能說,可他們這些奴才不能說。

最終將滾到嘴邊的話給吞進肚子,停頓一下,說道:“……萬歲爺,已經卯時了,再過三刻就該上早朝了,您要不要再休息會兒?”

“不了。你去把昨日呈上來的奏折給朕拿來。”

“是。”

辰時更響,沈重的宮門緩緩開啟,文武百官入金鑾寶殿,乾閩帝威嚴正坐。

殿下百官叩首:“……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位愛卿請起。”今日乾閩帝也不多說,直接嚴明忘川之事,“昨日朕收到忘川遞上來的折子,各位愛卿也看看吧。”將折子交給蘇牧,示意他拿給殿下眾位大人觀看。

一個老古董文官看完折子,氣得白花花的胡須亂飛,直高喊:“荒唐!荒唐!真是荒唐——女人為王,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可笑!可笑!真是可笑——”

蘇牧擔憂的看著這位老大人,這怕他一時激動,一口氣上不來,就這麽嗝屁了。暗中吩咐宮人去傳太醫來。

“蘇大人說得極是。皇上,女子怎麽能承襲王位?!這簡直是天大的笑話呀。”有人附和。

“是啊,是啊,簡直太荒唐了……”反對聲一片蓋過一片,皆是不可思議之後便覺荒唐之極。

祖祖輩輩傳下來的規矩:男兒主外,女子安內;男兒養家,女子持家。

如今有人要打破這個規矩,實乃妖孽,此等異類,本該誅之。

聽著殿下此起彼伏的反對之音,乾閩帝淡笑不語,漆黑的眼眸忽而銳利如刃忽而溫潤如玉,心中的心思,竟無人可猜。

郁 青峰看過折子,震驚得很,木訥的將折子轉交給下一位大人觀看。直到冷大人呵斥一聲‘牝雞司晨’他才緩過神來,既震驚又佩服的看向一旁垂目而立泰然處之的燕 太師。當初太師那句‘忘川只怕會落在那女娃手裏’的誡言猶在耳邊盤旋。那時他分毫不信,畢竟這女子為王的念頭太過驚世駭俗,他不敢做想。沒想到,今日 卻……

苦笑著搖頭,誰能想到那女子這麽大膽!

“皇上,聖旨萬萬下不得。那平安公主身為一介女子,怎能立身為王!還請皇上另做人選,以保忘川數百年的基業。”蘇晨老大人激動道。

眼中精光流轉,乾閩帝看向閉目不語的燕文書,“太師,您可有話說?”

燕 文書緩緩睜目,看了甚是激動的蘇晨老大人一眼,眸低平靜無波,“啟稟皇上,眾位大人說得有理,承天自建朝以來,從未有個女子為王。不過、”語氣一頓,“不 過忘川、雲澤、風昊三處封地的王位歷來是世襲,王位該傳給誰不該傳給誰,向來都是封地的上一位王爺和地道的官員們商議決定,朝廷一般無權幹涉。”

此話一出,文武百官們頓時偃旗息鼓。癟癟嘴,可不是,他們一個勁兒的不同意根本就影響不了大局。

“是嗎?”乾閩帝聽到他後面的話有些不高興了。他乃承天朝之主,北至冰川,南至長河,西至蜀國,南至北羌,全都是他管轄的範圍,卻連一處封地的繼承權都管不了,好生惱怒!哼,總有一天他要收回這三處封地,讓那三個異姓王都見鬼去吧。

趙 夏趙太保瞠目驚嘆,“呀,後生可畏啊。我就說那丫頭了不起嗎,看把忘川那些狗官給壓得,連大聲喘氣都不敢,漬漬,不錯,不錯。”撚起胡子,滿意的漬嘆, “當初在童思河淩遲那個膽大包天的婢女時老夫就看出來了,那女娃不僅手段了得,心也狠,從她能制服忘川的官員來看,還頗有智慧。比起他那個流氓老爹強多 了。”

他這麽一說,蘇晨老大人就不樂意了,紅著臉低吼,“趙太保,你越老越瘋是不是!不管她再有手段再聰慧睿智,都是個女兒身,怎能為王!”

“怎麽就不能了!蘇老頭,你別這麽迂腐行不行?為王者看的是什麽?看的是能力。本太保以為,不管他(她)是男是女,只要能管好一方封地,那就是人人稱讚的好王爺。”趙夏哼聲表態道。

蘇晨被他氣得都翻白眼了,指著趙夏的枯木手指抖得像篩糠,“你、你,你強詞奪理!”

趙太保高揚著頭,斜睨他,不屑道:“你迂腐不化!”

兩 人不顧皇上的臉面,竟在金鑾殿上吵起來了。蘇晨氣得跺腳,“老夫哪裏迂腐了?你說,你說,這歷史上可有女人為官女人為王的先例?女人不在家伺候夫婿養育兒 女,反而跑到這朝堂重地與一群男人議論政事,你說這成何體統!每日拋頭露面,與男人眉來眼去,這成何體統!牝雞司晨,陰陽顛倒,這成何體統!”

說到激動之處,唾沫四處飛濺,洋洋灑灑噴了趙太保滿臉。

趙夏嫌棄的別開臉,伸手抹了把臉上的唾沫,很是淡定的道:“蘇老頭,離我遠點。”掩著鼻子扇扇,很不厚道的接人長短,“滿嘴糞便味,你要臭死我啊~”

“你、你這滿嘴胡言亂語的老東西,我、我我跟你拼了……”蘇老大人氣得白眼一翻,挽起袖子打算收拾收拾這不要臉的老東西。乾閩帝懨懨擺手,“好了好了,一人都少說一句,兩人加起來都快一百五十歲了,有什麽好吵的。每日爭來爭去,你們不煩,朕都煩了。”

燕 文書還是一如既往的高深莫測般的抄手站立,風輕雲淡得好似天邊的流雲,看似白白的一團簡單明了,卻在轉眼間恍若游魚又似奔馬,實則深奧難懂。燕文書淡看吵 得面紅耳赤的兩人一眼,有些意猶未盡,上朝十次,就有九次看到兩人鬥雞眼,不過卻從未像今日這般失了分寸的在金鑾殿上吵鬧。不得不說,十分精彩,絲毫不亞 於那日在榮記豬肉鋪前為了半錢豬肉就坐地罵街的吳婆子。

即便是有了燕太師那句‘朝廷無權幹涉’的話,乾閩帝還是一一詢問了各位大臣的意見。

“吳大人可有想法?”

“皇上封王之事茲事體大,我承天祖制上從未有過女子可封王之說,請皇上三思啊!”

乾閩帝看一眼,轉而問向兵部侍郎郭霆義,“郭侍郎呢?”

郭霆義嚴肅道:“回皇上,臣乃兵部侍郎,只懂兵法不動律制,並無想法。刑部尚書精通我朝律令,皇上可問問刑部尚書大人的高見。”

“哦,尚書大人可有話說?”

刑部尚書也是個妙人兒,誠然回道:“皇上,祖制上雖沒說女子可以封王,可也沒說女子不可封王。到底如何,全憑皇上您的心意。”

乾閩帝眼中閃過一抹笑意,“那好,此事就定下了。”

最終,朝會在乾閩帝的一旨聖旨中結束。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奉平安公主為雷霆王,掌忘川兵權。

蘇老大人聞言,頓時一口氣沒提上來,昏死過去。蘇牧公公見此,大驚,忙招來早已在殿外的等候的太醫,趕緊給他紮了兩紮,疏通心中淤血,最後見他沒事又給他補了一劑蒙汗藥,然後神不知鬼不覺的將人給運出宮送回府了。

看著悠悠遠去的馬車,蘇牧輕籲一口氣,悄悄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心道:終於將這活祖宗給送走了呀。

帝都的消息靈通,朝會剛散,平安公主封王的事就在帝都傳開了。

東來樓上的別致雅房中。

蔡家三小姐雪慧姑娘約了若生郡主與郁少傅之女郁香容姑娘還有柯倩小姐在此處喝茶。四人雖然交情不深,可必要的交際走動還是需要的,畢竟都是京中貴女,日後嫁了夫婿定也是地位非凡。即便不為自己也要為日後的‘夫君’積點人脈,也好讓自己日後能在婆家站住腳。

畢竟未來的事不可預料,誠然尊貴如公主,也有搭線求人的一天。如果真到那天才來求人,何不早先就拉好關系,互幫互助。

柯 倩今日一襲抹胸紅妝,最是妖嬈多情,纖白玉手提起壺耳為幾人添茶,紅唇勾起,音腔柔柔綿綿,自有一股嫵媚風情,“雪慧姐姐的婚事快近了吧?” “恩,來年 正月十八。”蔡雪慧頷首,眉宇間蘊含惆悵之色。她自小敏銳聰慧,性子也是沈穩,即便是遇事也能淡定自若。可談起‘出嫁’這個話題,也不免一番茫然一陣慌 亂。自小母親便教導她,何為‘君為臣綱’,何為‘父為子綱’,何為‘夫為妻綱’。男子是天,帶嫁人之後,他便是她的天,如果能博得丈夫的喜愛那她的天空就 五顏六色光彩明媚,如果丈夫厭棄,那她的天也就踏了,等待她的便是深淵地獄。她的親生母親便是為了博得爹爹的歡心,用盡手段,最後被趙姨娘陷害,落得通奸 沈河的下場。

等她嫁給三皇子後,只怕便也是重覆母親所走過的路,為博得三皇子的寵愛,耍盡陰謀手段。後宅的陰謀些許比官場戰場都還驚險,機關算盡,步步驚心,走錯一步,便會落得永不超生的下場,一屍兩命的更是比比皆是。所以說,最毒婦人心!

在場皆是女子,又怎會看不明白她眉宇間的惆悵顏色。即便是灑脫超然的郁香容也忍不住一聲輕嘆,“這便是女子的命。”

女子的命,一個字:苦!

苦不堪言。

“非也!非也!不是所有女子都是如此。”若生郡主撐著粉腮搖頭晃腦道,“看那平安公主,便是好命。那可是被咱們的太子爺捧在手心裏的主兒,哼,叫他跪下絕不敢站著,叫他學狗叫絕不敢學貓嚶嚶。漬漬~那叫一個霸氣喲!”小丫頭一臉羨慕的表情。

聞 言,三女神色不一。而柯倩則是滿臉不屑,不認同道:“我看那平安公主跟我們的命運也差不多,指不定還要悲慘。太子爺是寵愛她不錯,可那也是從前。你看如 今,東宮那位良娣不也是被太子殿下寵得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嗎。聽說那位良娣要吃嶺南的甜果,太子殿下連夜命人快馬加鞭送往京城,捧到那良娣的 眼前……”柯倩的語氣不知是羨慕還是嫉妒,或者兩者皆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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